家乡的风 | 一个外地人眼里的老济南味儿

【弘扬齐鲁优秀传统文化融媒体纪实专栏】

【家乡的风】⑨

老济南有一种味道

  文｜绒绒

编者按：

“风”,不仅是家乡的民风乡俗，更是一个地区人文素养的缩影。为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探寻民间的山东乡俗，创新传播齐鲁文化，齐鲁网发挥融媒体整合传播优势，推出大型互联网融媒体纪实专栏《家乡的风》，邀请人文领域的专家学者，深入乡间街坊，对记忆中的乡俗进行全景式“扫描”,通过对民间生活习惯、礼仪、美食等习俗的原生态再现，触摸看得见的乡愁，传达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朴实朴素的优秀传统美德，挖掘其内在的文化基因和丰富内涵，提升其原典的人文精神和道德本质，让这些充满正能量的乡俗成为弘扬齐鲁优秀传统文化的活教材。

每一天，你行走在城市之间，满是喧嚣、嘈杂与人潮涌动的街道。你钻进一座高耸的写字楼，蛋糕混杂着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钻进你的鼻子里，于是你忘记了这是哪里。

你只知道，它是一座成长中的城市。它和每一座城市一样，承载着天南海北、琳琅满目的品味与视角。在你洞悉它的一瞬间，它给你一个深情的拥抱。你感受它的宽容与博爱，感受它、爱上它，下定决心永永远远扎根在这里。

趵突泉 资料图

济南就是这样一座城市。在硕大的中国版图上，它落座于北纬36°、东经117°。经过历史的动荡与变迁，认识它以及试图邂逅它的人，牢牢地用“趵突泉”、“千佛山”、“大明湖”这样的标签，把它张贴在济南这座城市的最显眼处。

每一位前来感受它的旅人，或多或少带着一分崇拜的心思。他们眼中的趵突泉，大概活在老舍的笔下，“永远那么纯洁，永远那么活泼，永远那么鲜明”；他们眼中的大明湖，或许活在琼瑶的剧本中，“山也迢迢，路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他们用泉城广场的地标装扮着丰满的阅历，他们也不去理会千佛山里的佛究竟是在一千座还是两千座。

济南的冬天 齐鲁网发 齐烟九点摄

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济南是与我们同样鲜活的人，她一定是位神秘的女人。她是蒙着一面纱巾、迈着婀娜的舞步缓缓向你走来的，目光深邃，眉梢缱绻。你伫足远望，她温存而美好。或是你慢慢走近，轻轻掀开她的面纱，你一定会惊呆了，她优美而静谧，睿智而婉约，淡雅而从容，温厚而情深。她经历过沧桑却不肯老去。她像是一展画卷，生动地描绘着一幅明艳动人的光景；她尤如一首诗词，在你耳边低声吟唱着陈旧而厚重的的生活。

于是，从文字与影视作品中跳跃出来的济南，印刻在世世代代老济南人眼中的济南，弥漫着老巷子里传出来的烟火味道与古朴情结。

老济南的街巷 资料图

如今，很多保留着老济南风貌的街道与巷子都已经伴随着城市的变迁永远成为老济南人印刻在记忆里的古铜色相片。偶尔晚上喝着茶水闲话家常、牵着狗出门遛弯儿之际，会把相片从回忆里拎出来，一张一张翻看，再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经二纬三是为数不多的基本保留老济南风貌的几条街巷之一。老早的时候，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参天而立，头顶上的枝叶繁茂交织到一起，整条街子被树叶遮挡起来。从下面走过，风吹不到日晒不着，抬起头来是满眼郁郁葱葱的树廊。

这里历经了几代人的繁衍生息，老店铺子已经一桩一铺消失。19世纪50年代末，“中华老字号”瑞蚨祥的创始人孟雒川把经二路260号隆祥西记布店并入瑞蚨祥。这个从民国时期即大放异彩的名牌老店，从彼时在这里生根。经历了世代的发展与沉淀，瑞蚨祥已经成为了这一条街上为数不多的、极具代表性的老济南印记之一。

建国初期的瑞蚨祥 资料图

在这条路上生活的人们好像格外悠闲，早上出门从街头打一碗甜沫儿，揣上张烧饼，再夹一叠报纸，在树梢的鸟叫与自行车清脆的铃当声中，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现在的经二路和从前一样，两侧树木森森古色古香，一钻巷子里去，一股淳厚古朴的老济南味道。后期为了方便居民的生活，电线杆子上的线越缠越多，所以密不透风的绿廊被修了又修、剪了又剪。虽然还如以往参天，却不是曾经那样为老济南人遮风避日了。

图片资料

大多数人或许可以理解这一种变迁的意义。成长、发展、繁荣这样的字眼儿不得不需要我们打破了一种陈旧的、古老的、曾经的，也许我们不想与它作别的东西。而一切与时间有关的，总归是一点点变老，一天天变旧，最终变成我们偶尔拿出来缅怀的回忆。

80、90年代的管驿街，马路没有现在宽，境况也完全不是如今的模样。

那个时候居住在路两旁的人们可以真真切切体会到嘈杂、热闹、繁忙却简单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打铁的、电焊的、卖蜂窝煤的、磨芝麻酱的、卖炸糕的、油粮铺子……一条街走下来，你看到不同的买卖儿与过活的方式，有人叫满脸挂着热情地叫卖着，有人托着手臂不形于色，有人用身前的围裙抹着手，夹两根油条装进袋子，迅速打成一个活扣。“再来啊！”三个字表达了所有“欢迎光临、谢谢惠顾”的读白。

老济南街巷中玩耍的孩子 齐鲁网发 王天雨摄

每个月月初，发了薪水的母亲接孩子放学回家，卖力地蹬着脚踏车经过这里，炸糕的香味儿老远从巷子口飘过来，悠悠然然地扑到孩子脸上。孩子吵着要吃，母亲精准、娴熟地扭一把孩子的屁股，踩一脚刹车。

他们是生活在老济南的人。很多的时候他们像一群演员，把济南的老街以及属于老济南的味道演绎成一部鲜活动人的生活话剧。

那一年，油炸糕好像不如现在的起司蛋糕和意大利面，但是咬上一口含在嘴里粘在牙上，像是永远也嚼不烂，又像还没等细品，就迫不及待顺着喉咙滑下去了。

曲水亭街 资料图

那一年，老街道或许不如现在的马路宽阔气派，但是院墙挺阔、满城绿荫。

那一年，城市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高楼耸立，但是孩子们穿着背心与短裤欢快地蹿跑在街头巷尾，邮递员蹬着脚踏车，卖力地摇着车铃。

我们记不清是哪一年哪一天的烟火袅袅，一条街道上的麻雀成群飞上天。树荫下面来来往往的人们，匆匆忙忙走在各自不同的归途上。

听老人们说，从前的济南有一种味道，那味道说不清道不明，混杂着炸糕油条和青春的味道；从前的济南有一种味道，那味道无法与他人言说，回想起来有点温暖与酸涩，是回不去却常常想起的老街巷。

专家点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秉性，有的含蓄内敛，有的热情奔放。城市也一样，每座城市也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家家泉水、户户垂柳，老街巷林木葱郁，马路两旁店铺热闹嘈杂……作者用清新、温暖的文字，将老济南的味道娓娓道来。随着时代的变迁，城市的历史痕迹逐渐淡化，进而代替的是林立的高楼，厚重的历史与现代经济形成鲜明对比。正如作者所说“成长、发展、繁荣这样的字眼儿不得不需要打破了一种陈旧的、古老的、曾经的，也许我们不想与它作别的东西。”即使怀念与不舍，但老济南也只能“梦回”了。如何让历史遗存与当代生活共融，让老城景观与人文内涵共生，让传统文化与时代精神共鸣，寻找历史与现代的结合点，我想，是当下乡愁文化中值得思考的问题。

作者简介

绒绒，山东青年作家，二更食堂、[One·一个]APP高人气女作家。她喜欢用温暖治愈的语言来叙述故事，不盲目跟随当下流行的文风，坚持自己的初心，用心描绘这个世界。已出版作品：《输一回吧，姑娘》、《我曾悄无声息爱过你》。

诵读嘉宾

书匀

书匀，山东电视台齐鲁频道主持人。主持过《名家论坛》。2003年7月1日开始在齐鲁频道主持《早安齐鲁》。现为山东齐鲁频道《每日新闻》主持人。多年来，她一直在电视新闻事业中全情奉献，在北京奥运会的现场，在新闻现场的最前线……处处都有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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