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刘墉:世界上最厉害的墙,在这里

来源:齐鲁网

2018-12-10 19:32

发表于山东

夜读头图.jpg

主播读经典,陪您说晚安!大家好,这里是闪电夜读,我是德州广播电视台主播韩伟,今天为大家朗读的是著名作家刘墉的《心墙》。

心墙

文/刘墉

小时候,我家四周是一片空旷的田野,我常站在田埂上对别的小朋友说:“田间的那栋房子就是我的家,这块田则是我家的院子,你们随时都可以到我家来玩。”

七岁的时候,我搬进城市,院子变小了,四周种了些七里香当作围墙,我常跟邻居的孩子们在树墙间穿来穿去地玩耍,我说:“我家的远道墙,处处都有门,随便你们进出。”

微信截图_20181210174314.jpg

十二岁的时候,母亲把墙加高了,并在顶端砌上尖尖的碎玻璃,她说:“现在人心坏了,总要防着些。”但我觉得自从墙加高之后,院子里的阳光变少了,感觉院子也小多了。

二十六岁的时候,我们搬进一栋公寓,除了窄窄的一个阳台,根本没有院子。我们在门上装了猫眼,有人探访,总先看看是谁才开门。

二十九岁的时候,我单独到了纽约,住进一栋大楼的套房,连阳台也没了,朋友来,我非得在电话里问清是谁,才敢按钮请他进来。

三十年来,有没有墙的大房子,到没有院子只有墙,这不仅是住的改换,也是心灵的变化。

幼儿时,我的心是开的,纯真地欢迎每个人进入我的心房。

儿童时,我的心是半开的,要进来的人随时可以进来,我从不加阻拦。

少年时,我心外筑起高高的墙,但是在墙里仍有我可爱的院子,虽然阳光少些,我依然可以在其中玩耍。

青年时,我心里的小院子也被剥夺了,而不得不从“小洞”看每位来访者。

现在,我到达这个世界上最热闹,最繁华,也最进步的城市,我的心却像放在一个小小的密封的盒子里,虽然别人夺不走,我却也见不到和煦的阳光,吸不到新鲜的空气了。

微信截图_20181210174324.jpg

我多么希望能再回到儿时的那片田园,让千顷的稻浪,做我的心墙,让人们在我的心墙里收割,把我的心墙当作他们的食粮。

我多么希望再有儿时的田埂,它虽然又窄又小,但四通八达,每个孩子都能通过它,进入我的家。

如果我不能再拥有那么开阔的心墙,也请赐我一个七里香的树墙吧,让我的花香飘逸四方,让小朋友随意穿梭,因为我实在不喜欢那些只会隔离人与人的“钢筋水泥”的围墙。

心墙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墙,因为一旦建造完工就很难摧毁,即使只剩一块砖,仍可以阻拦你进入别人的世界。

我想我的心墙到现在还很牢固吧。

儿童时,我躲在黑暗的坚固的铁板房,没有窗,门上缠着一层层锁链,挂上一把大锁,我的亲人们守在门外,随时保护我的存在。

少年时,门上的铁链卸了下来,房子周围建起高高的墙,又是透过门上细小的缝隙看见外面的飞鸟和蝴蝶,但是它们却看不到我。

在后来,门被打开,墙也日渐老化,我抽出一些砖,窥探着来来往往的人,有时看到他们的微笑,比阳光还要温暖,即使并不是向我打招呼。

可是有些调皮的小孩会朝洞里扔石子、垃圾,于是我又伤心地堵上,等气消了,再小心地抽出,心中存在那份伤痛和恐惧。

微信截图_20181210174333.jpg

而现在,抽出砖块的面积正好可以做一扇小门,我试着让它保持敞开,但是很少有人光顾,因为进出需低头不小心便会撞疼脑袋,当然经常会招来无情的嘲讽和无趣的逗笑。

所以太阳下山,我就会关门,因为晚上野兽出没,会踩坏我的门槛,弄脏我的院子,我会很心疼。

但是我始终没有办法拆掉那座砖墙,偶尔出去散步时会捡到一些挖掘用的工具,我会将它们堆在院子里的小草坪上,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只是我仍在等待,我仍在期待,或许有人会替我做这些繁琐的事,我的亲人渐渐老去,无法再成为我的支柱,也无法在为我创造新的家园,只能时而探望这座破旧却顽劣的土堆,和同样的我。我有时也愿意听从他们美好的愿望,拆墙造树,围城不如花园好。

然而一直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和毅力,墙外的荆棘和苔藓蔓延,直至院内,或许现在这样也不错吧,有时我想。


作者简介

微信截图_20181210174230.jpg

刘墉,男,1949年2月出生,祖籍浙江临安 ,现居美国。知名华人作家、画家。代表作品:《刘墉画集》《萤窗小语》《超越自己》等。他的处世散文和温馨励志散文书籍经常成为华人世界的畅销书,被称为“沟通青少年心灵的专业作家”。

主播简介

1922997589.jpg

韩伟

德州广播电视台《新闻观察》《清风德州》主持人


来源:齐鲁网

闪电夜读

阅读量:94.3W

打开“闪电新闻”看评论

421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