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青岛老人来济南带孙子:改学普通话,学会叫“老师儿“

五年前,曹建英与老伴从老家青岛莱西来到陌生的济南,帮儿子儿媳看孩子。放弃了老家丰富多彩的退休生活,选择了“两点一线”照顾孙子起居的单调生活。五年来,曹建英努力融入这座城市,放弃胶东人特有的语调改说普通话,入乡随俗地用“老师儿”来称呼他人。

每天接孙子放学是老两口的固定任务

丰富的退休生活

被“两点一线”改变

26日下午3点半,曹建英与老伴从位于旅游路的家里,经过半小时的公交车程,来到纬一路的儿子家中。放下刚蒸好的南瓜糖包,简单收拾了一下家务,时间已到4点半,距离孙子所在幼儿园放学还有10分钟。

从儿子家到幼儿园很近,步行只需5分钟。来到幼儿园,曹建英熟练地掏出家长卡刷卡进园。5岁的孙子天性好玩,每次放学都会流连在幼儿园的游乐园内,“不到幼儿园吹清场哨,他不会走。”孙子接回家后,曹建英都会做两手打算。儿子儿媳如果早下班,他们夫妻俩便早早回到旅游路的家中；如果晚下班,她就得准备晚饭,继续照看孙子。

为了完成这些每日任务,曹建英已在济南待了5个年头。2013年2月,曹建英和老伴从青岛莱西来到济南。儿媳预产期本是3月底,为应对早产,夫妻俩提前一个月赶来济南。临行前,她特意跟娘家人吃了一顿饭,把80多岁的老母亲托付给大哥和其他姐妹。安排妥当,带着给孙子准备的小被、衣服,给儿媳准备的鲫鱼、猪蹄、乳鸽,夫妻俩来到了济南。

这一住便是五年。至今,曹建英还是怀念以前在老家的退休生活。那时,她身边总围绕一堆朋友,闲不下来。每天吃过早饭都会去离家百米的老干部活动中心,跟球友打一上午乒乓球,下午会到健身中心去游泳,晚上则会跟朋友们跳广场舞；而且还能随时照看80多岁的老母亲。

这种生活,仅有的一点不如意就是孩子不在身边,看着别人家周末一家老小团聚,她也会想念在济南工作的孩子。来济南后,阻挡母子团聚的空间距离没有了,但多姿多彩的退休生活也被天天“两点一线”照看孙子起居的单调生活所代替。虽有遗憾,但曹建英并不后悔,“背井离乡看孙子,是一位母亲的责任。”

没了在老家时的自在

始终牵绊着孙子

来济五年,曹建英在逐渐适应这儿的城市生活,却没有了在莱西老家时的那分自在。刚来济南时,见小区老年活动室里有张乒乓球台,曹建英和老伴儿便想活动活动,却被门口保安拒之门外。因为这间活动室只对本单位的退休老人开放,这让本来就好面子的老两口心里有些憋屈。

听说此事,懂事的儿媳为老两口在小区外的健身中心办了健身卡,可以游泳、打乒乓球。起初有月嫂,夫妻俩还能抽时间去运动运动,可月嫂走了,要看孩子,夫妻俩便忙得抽不开身。

曹建英的小孙子活泼可爱,一刻也闲不下来。每每放学回到小区,他便直奔楼前花园与其他小朋友玩耍嬉闹。曹建英的视线几乎一刻也不敢离开他,以防孙子绊倒磕着。即便如此,小孙子衣物上还是会蹭上泥土垃圾,有时身上还碰出一些伤。看到这些,心疼的同时,曹建英心里也有一丝担心:儿媳回家后会不会怪我没看好孩子?

相对于孙子上幼儿园之前,曹建英现在的生活已轻松不少。早上不用再早起做饭,晚上也不用再换洗尿布,更不用一天几乎寸步不离地看孙子。现在她与老伴可以抽时间去爬爬山,去英雄山下的广场打打乒乓球。但老两口的生活依然被孙子拴着,惦记着按时接孙子放学,牢记着孙子打预防针的日期,琢磨着如何改善孙子的饮食……

庆幸的是,儿子儿媳对老两口的操劳十分理解。五年来,曹建英与儿媳妇相处融洽,鲜有拌嘴添堵的时候。儿子曾无意间听到曹建英跟老伴儿说:“今天可把我累死了。”可当他问起来时,曹建英总是轻描淡写地说:“不累。”有的时候她还开句玩笑:“你看我现在胖的,累还能累胖了?”

放弃方言改说普通话

逐渐融入济南

老年人离开熟悉的故乡,要想融入新城市需要重建社交圈,但由于语言、生活习惯等原因而难以融入。不过,曹建英正努力去融入这座城市,放弃胶东人特有的语调改说普通话,入乡随俗地用“老师儿”来称呼他人。

如今曹建英已经习惯出门去超市买菜,基本摸清了所住片区的交通路线,适应了济南的车水马龙与堵车,在经十路开车也不像初来乍到时那么胆战心惊。唯一让她头疼的就是“车位难找,停车难”。

但城里人“不爱串门”却让老两口不大习惯。五年里,通过照看孩子,老两口结识了小区内不少新朋友,尤其是同一楼层的另外两户。尽管每次见面都热情打招呼,可彼此却从未去各自家中做过客,“在老家,我们都能召集楼上楼下的朋友们一起吃饭喝酒。”

城市人与人之间保持的特有疏离感,让曹建英老两口经常会想念老家的朋友们。微信成为他们的主要交流工具,朋友群、亲戚群、同学群里的信息总是闪个不停,他们会时不时与朋友视频聊天。如果遇上老家朋友、家人的喜酒聚会,老两口总会抽一人去参加。

忙于照看孙子,老两口能回老家的时间少之又少,只有在儿子儿媳也休假时才能得空回家。“儿子也挺理解我们,每次放假回老家都是早去晚回。能多住一晚上就多住一晚上。”

回到老家,曹建英也是不停地忙——打扫久未居住的老家房子；亲自为80多岁的老母亲做饭,尽平日所未尽至的孝道；再抽空与亲人、老朋友叙叙旧。

（记者 王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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