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疫”一线日记㊵|孙元婧:三八节收到了康乃馨,我们送给了病榻上的女神们

来源:闪电新闻

2020-03-11 21:43

发表于山东

齐鲁网·闪电新闻3月11日讯 病毒无情,山东有爱。自新冠肺炎疫情扩散以来,山东已累计派出十二批医疗队援助湖北医疗队开展医疗救援工作。疫情面前,他们是最美的逆行者。奋战一线的山东医疗队工作进展如何,他们又都经历了哪些惊险时刻?齐鲁网、闪电新闻客户端推出“战疫一线日记”系列报道,听山东援助湖北医疗队战疫前线的故事。

山东大学第二医院援湖北国家医疗队队员  孙元婧

25床睁眼了!OMG!我当时激动得有些颤抖,就连不爱言辞的“战友”老翟(同事翟宗华)都拍着他连说了三句:“加油!”我听得出老翟动情了,声音里有些哽咽。

25床的事情要从大概2月12号说起,他姓徐,就叫他老徐吧。那天他来到我们病区,而他的儿子,听说也因为新冠肺炎住在我们楼上的病区,他很配合治疗,医生说让好好吃饭,增加抵抗力,他就非常努力地吃饭,那样子看上去能吃得下一头牛,医生说尽量持续吸氧不要间断,他就让我把鼻导管粘在鼻翼上。

情人节那天,他开始憋喘得厉害,我们把氧流量调到了6L/min,其实这已经对鼻黏膜有很大的冲击了,但他依然憋喘,直到2月17号,他的鼻导管流量已经高到不能再高了,医生决定开始给他用BIPAP,那是一种无创呼吸机,又是我当班。

虽然我是消化专业,但我有呼吸科护理经历,我知道上百帕并不舒服,所以上之前我简单地给他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上。他没有一句抵触,说,好的。面罩戴上去的那一刻,我看到他努力调整呼吸,他在配合机器!我觉得很安心,人机配合好是呼吸机能有效的前提。

然后他开始了脸戴盔甲的日子,吃饭的时候会暂时取下呼吸罩,每次吃饭,他都很认真地戴好鼻导管,然后尽快地吃,吃得很努力,我知道,他在努力地补充能量,BIPAP是很消耗体力的。我会帮他把桌子和床边的小椅子收拾干净,把常用的东西放得尽可能伸手可取,我想有个敞亮的环境,人会觉得舒畅一些。

2月20号,我又上夜班,这天他很不好,即使用着BIPAP依然很糟糕!他的血气指标开始大幅度地下滑,所有的体力都用来努力呼吸,已经不能很顺畅地讲话,晚上,持续糟糕,医生决定插管,上大呼吸机,我抬头看了一眼走廊里的液晶屏,20:00,我21:00交接班,这一个小时我必须要快速完成很多事情,我在想。

于是我们把护理人员重新分了一下组,临时插管护理小分队诞生了。当晚有两个插管病人,我们的呼吸机不够,临时跑到别的病区借了一台,就这样,两台呼吸机,两个病人,摆好体位,备好负压,所有的人员又加了一层隔离衣和全面屏,走廊里,一排满脸汗水和雾气的战士,这次是更加谁也认不出谁了!

紧张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插第一个的时候,我听到了病区大门“哒”的一声,我知道宋才举副护士长来了,她是下一组接班的组长,以前我不知道“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究竟是个什么感觉,她进门的那一声“哒”,让我明白,我的心可以落地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倏”的一下,汗就一瞬间出尽了,我想老翟应该比我争气。

21:30,老徐平稳地上了呼吸机,人很镇静,22:00,置入了一根胃管,从此,这根管子就是给他输送能量的“生死管”了。22:30,我和老翟交接完了准备出污染区,这比规定的交接时间拖后了一个半小时,奇怪的是,我俩居然都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走之前我又看了一眼老徐,这一连串的操作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亲人,内心翻涌。在这之后的日子里,老徐都戴着大呼吸机。

2月28号,和他一起插管的老罗没扛住,走了。我接班的时候,老罗的床被推走消毒了,房间里空了很大的一块空地,就像一个空洞,我们谁都没有占用那块空地,我想那时候老徐是明白的,只是人处在镇静中,浑浑噩噩的,但我希望他不明白。

3月3号,冯老师给老徐置了CVC(中心静脉置管),给老徐减轻了一些痛苦,之后的每一天,老徐就在强力镇静中渡过他的劫,围绕他的都是冰凉的机器,呼吸机、监护仪、营养泵、两台输液泵,六台微量泵、血滤机、吸痰机……我们就重复着吸痰、口腔护理、管道护理、皮肤护理,每天帮他擦两次脸,每天帮他翻不知道多少次身,每天数不清清理多少次大便,有时候呆呆地就看着他,看一会儿,想到人、人生、生命……

3月8号,女神节,铺天盖地的祝福送给一线的女神们,我们每人得到了一支康乃馨。观赏了大概三四个小时,大家就都捐了出来,带到了病区,准备送给病榻上的女神们。爱心可以传递,鲜花也一样,我也给老徐摆了一束,虽然只摆了几分钟,我想告诉他,花开了,春天来了!

3月10号夜班,交完班去看一下老徐,我问老翟:“大便突然这么多会不会不太好啊?”老翟的眼在护目镜下异常明亮,她说:“你先看看他!”我扭头看老徐,OMG!“他这是睁眼了吗?”我喊道,我开始大声叫他,看眼神,我觉得他听见了,我听到老翟喊加油的声音有点涩,我的眼泪喷涌而出,穿防护服不能轻易流泪,因为接下来你的鼻涕也会跟着止不住地流,我想我需要一个房间平复一下情绪,于是我对老翟说,我得去缓冲间收一下垃圾了。

下班的时候,我们又帮老徐换个一次尿裤,翻了个侧身,吸了吸痰,擦了脸,他又醒了。下个班,我希望他依旧醒着,我才能确定他不是传说中“回光返照”。因为这一天,我们“满月”了,我希望老徐也会经历“满月”,接下来“百日”,然后和他的儿子走进繁花似锦的春天里!

闪电新闻记者 苏发东  通讯员 张瑞雪 王厚江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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